你是不是也听说过“镜头越位”这个词,然后心里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?特别是当你看一些电影解说或者拍摄教程的时候,老炮儿们张口闭口就是“这里越轴了”、“那个镜头跳轴了”,是不是感觉云里雾里的?别急,今天咱们就把它掰开揉碎了讲清楚。其实啊,很多人说的“镜头越位”,在专业领域更常被称为“越轴”或“跳轴”。这可不是足球比赛里的那个“越位”,它关乎的是你看到的画面会不会让人觉得“别扭”。
咱们得先弄明白,轴线到底是个啥。简单来说,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场景中的一条看不见的“线”。这条线呢,可能是由被拍摄人物的视线方向构成的(比如A盯着B看,他俩之间就有了一条方向轴线),也可能是由他们的运动轨迹形成的(比如一辆车从左往右开,这条运动路径就是运动轴线),或者是两个以上人物交流时,他们之间连成的关系轴线。这条线就像是导演和摄影师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“规矩”,在拍摄一组有联系的镜头时,摄像机通常会乖乖地待在这条线的一侧(180度范围内)进行拍摄。你想想看,要是你和一个朋友面对面聊天,有个摄影师一直只在你左边或者你朋友的右边拍,那剪出来的画面里,你俩的视线方向、位置关系肯定是连贯的,你看他,他看你,观众不会晕。这就是遵守了所谓的轴线规则。
那么问题来了,“越轴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字面意思就是,摄像机不守规矩了,啪一下,跑到了轴线的另一边去拍。带来的直接后果可能就是灾难性的:比如刚才那辆从左往右开的车,下一个镜头突然变成从右往左开了,观众立马就懵了:这车到底要去哪儿?它掉头了吗?再比如两个人在对话,上一个镜头A在左B在右,下一个镜头莫名其妙变成A在右B在左,好像他俩瞬间互换了个位置,这空间关系就乱套了。所以你看,新手为啥要尽量避免无意间的越轴,就是因为这会让观众出戏,破坏了画面的空间统一感。
不过啊,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越轴在某些情况下,不但不是错误,反而成了导演表达特定意图的高级手法。比如,你想表现一个角色内心极度迷茫、混乱,或者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,故意用一两个越轴的镜头,那种视觉上的错位感和跳跃感,反而能很好地传递出人物的心理状态。在一些动作片或者恐怖悬疑片里,快速的越轴剪辑也能制造强烈的视觉冲击和节奏变化,让观众感觉到紧张不安。这时候,越轴就成了为故事服务的工具了。
当然啦,就算是故意要越轴,也不能太“硬来”,得讲究点技巧,让过渡看起来自然一些。常用的合理越轴方法还真不少。比方说,你可以在两个方向相反的镜头之间,插入一个空镜头,比如拍一下桌上的台灯或者窗外的风景,让观众缓口气,暂时忘了之前的方向感,然后再接上越轴后的镜头,就不那么突兀了。再比如,利用演员的细微动作,像是一个转头、或者起身走到对方另一侧,在镜头里把这个过程展示出来,相当于带着观众一起“越”过了轴线,建立了新的空间关系。还有一招是让摄像机动起来,用一个连贯的运动镜头,从轴线的一侧直接拍到另一侧,观众眼看着视角变了,也就不会觉得混乱。另外,特写镜头或者中性镜头(就是那种没有明显方向感的,比如人物正面冲着镜头走来或远离的镜头)也常被用来作为越轴的“润滑剂”,因为特写能暂时让观众忽略背景和环境,集中注意力在细节或情绪上。
说到这里,可能有些朋友会想,那我能不能在拍摄的时候故意不考虑轴线,后期再想办法补救呢?这个想法其实挺危险的。虽然后期可以通过插入空镜、特写或者甚至把画面镜像翻转一下来尝试挽救越轴的镜头,但这毕竟是被动的。最好的办法还是在拍摄的时候,心理就有根“轴线”的弦,提前规划好机位,尤其是在拍摄对话场景或者运动物体时。好莱坞电影里常用的那种“三角形机位布局”原理,就是为了在轴线的一侧安排好多个不同景别的机位,既能保证画面丰富不单调,又能确保空间关系的统一。你看那些大片里对话戏那么流畅,人物位置清清楚楚,很大程度上就是遵循了这个原理。
所以你看,镜头越轴(或者说越轴)这个东西,它既是一个初学者需要小心避免的“陷阱”,但在高手手里,又能变成表达情绪、制造节奏的利器。它的核心不在于能不能做,而在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。是为了讲清楚故事的空间关系,还是为了表达角色特定的内心世界?想通了这一点,你对轴线的理解就又深了一层。我自己在刚开始学拍摄的时候,也老怕越轴,机位摆得特别拘谨。后来看得多了,尝试得多了,才慢慢体会到,真正重要的是你通过画面想传递给观众的是什么感觉。规则是用来打基础、保下限的,但真正打动人的,往往是你在理解规则之后,那种精准而大胆的“破格”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