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部电影,名字就叫《越位》,而且它还不是讲足球战术的?更邪乎的是,这片子在伊朗本国是禁片,导演还因此吃了官司。说实话,我第一次听到“电影越位”这词儿,也懵了一下,足球规则怎么和电影扯上关系了?后来才知道,此“越位”非彼“越位”,它是一层特别深刻的双关隐喻,指向的是伊朗女性遭遇的那些荒唐禁令。
这部电影到底讲了啥故事?
简单说,《越位》是伊朗导演贾法·帕纳西在2006年拍的一部电影,情节不复杂,就是讲几个伊朗女孩,因为太想看一场关乎国家队能否冲进世界杯的关键预选赛,然后女扮男装、想尽办法混进德黑兰的足球场。 但你知道,在当时的伊朗,女性进球场看比赛那是明令禁止的,官方的理由听起来挺“冠冕堂皇”,说是怕现场男球迷的污言秽语“污染”了女性纯洁的心灵。 所以这些女孩一路上就特别坎坷,买票被黄牛宰,过安检被搜身识破,最后一个个都被抓起来,集中关在球场背面一个用铁栏杆临时围起来的区域里。 整部电影你就看不到任何球场内比赛的正面镜头,镜头始终对着这群被“隔离”的女孩,以及看守她们的士兵。她们就靠着听球场里的声浪、恳求士兵现场口述战况、或者某个溜进去的小伙伴回来比划,硬是“脑补”完了整场激动人心的比赛。 电影最后,伊朗队赢了,全国狂欢,女孩们和士兵之间的对立情绪也被这种共同的狂喜冲淡,她们甚至趁乱逃离了押送车,融入了庆祝的人潮。 片子是用一种黑色幽默的、甚至有点喜剧的手法拍的,但你看完了,心里头那种酸楚和荒诞感,好久都散不掉。
为啥片名要叫“越位”?这不是足球术语吗?
问到这个点子上了!这正是导演的高明之处,片名“越位”是一语双关。 第一层,当然是借用足球规则里的“越位”概念,指进攻球员在传球瞬间位置“超前”了,犯规了。 对应到电影里,就是这群女孩想过线(进入球场),在当权者眼里,她们的举动就是“越位”了,是破坏规矩的。 但更深一层,导演是想用这个体育规则来隐喻现实社会——究竟是谁“越位”了?是这些只想看场球的女孩,还是那些制定了荒谬规则、剥夺女性基本权利的社会机制?当一项本该人人平等享有的权利(比如进入公共体育场所),被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强行禁止,这本身不就是一种更严重的“社会越位”吗?把女性正常的诉求和行为判定为“犯规”,这逻辑本身就站不住脚。
电影和现实,哪个更残酷?
电影好歹给了个充满希望的、理想化的结尾。但现实往往冰冷和残酷得多。这部电影是2006年拍的,它所反映的禁令,从1979年伊朗革命后就开始了,而且伊朗并没有任何一条成文法律明确写禁止女性进球场,这完全是个“约定俗成”的潜规则。 电影本身命运多舛,在伊朗被禁映,导演贾法·帕纳西后来也因为“危害国家安全”等罪名被判刑,并被禁止在20年内从事电影相关工作。 更让人心痛的是,电影之外的真实世界,抗争从未停止,代价也更为惨烈。2019年,一位叫萨哈尔·霍达亚里的伊朗女孩,因为女扮男装看球被抓,面临半年到两年的监禁,她最后在法庭外选择了自焚这种方式来抗议,不幸身亡。 这件事在国际上引起巨大轰动,国际足联都向伊朗施压,这才迫使伊朗当局在长达40年的禁令后,首次有限度地向女性开放了球场。 所以你看,电影《越位》更像是一面镜子,它用相对温和的喜剧方式,照出了现实中尖锐、甚至血淋淋的性别不公。电影里女孩们还能和士兵争论“为什么我们不能进”,现实里,很多抗争者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。
这部电影是怎么拍出来的?有啥特别之处?
拍摄过程本身就挺“谍战”的。因为题材敏感,导演贾法·帕纳西知道正常申请拍摄许可肯定没戏。他就用化名递交了一份假的剧本大纲,骗到了拍摄许可。 更绝的是,这部电影是在2005年那场真实的伊朗对巴林的世界杯预选赛当天现场拍摄的,电影里的比赛进程、结果、以及结尾街头的狂欢,都是真实发生的。 导演把虚构的故事情节嵌入到真实的比赛日环境中,这种纪实手法大大增强了影片的冲击力和真实感。 电影最终获得了第56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银熊奖,获得了国际认可,但在伊朗国内,它始终是一部“地下流传”的影片。
看完这部电影,我们能想到什么?
我觉得,《越位》它不仅仅是在讲一个“女孩想看球”的故事。它是在追问一个更根本的问题:当一种规则本身是不公正的时候,遵守它还是挑战它,哪个才是真正的“越位”? 电影里那些士兵,他们个人可能并不坏,甚至对女孩们抱有同情,但他们只是机械地执行“上面”的命令,这种沉默和顺从,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公制度的帮凶。 而电影内外,从导演冒险拍摄,到“蓝色女孩”以生命抗争,再到2022年世界杯上伊朗球员拒唱国歌的声援,所有这些行动都在告诉我们,权利从来不是靠施舍来的,而是靠争取得来的。 虽然现在伊朗女性在进入球场方面有了一些松动,但真正的性别平等之路还漫长得很。下次你再听到“越位”这个词,或许除了想到绿茵场上的那条线,也能想起这群为了看场球而挣扎抗争的女性,以及这部电影带给我们的,关于规则、公平与尊严的思考。



